文献分享 | Nature Medicine——中国人群的健康工作预期寿命

今年8月份发表于Nature Medicine的文章Determinants and inequities in healthy working life expectancy in China，作者根据CHARLS数据库中的纵向数据，评估中国50岁以上人群的健康工作预期寿命（HWLE），揭示了不同人群间的差异，以促进健康工作寿命的延长。

在全球范围内，加速的人口老龄化和不断提高的预期寿命导致了生产劳动力的萎缩。对此，许多国家都尝试通过延迟退休年龄来延长劳动力的工作时间，用以抵消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困境。例如，英国、德国和法国计划在2023 ~ 2029年间将养老金领取年龄提高到67岁。

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低收入国家，中国正经历着剧烈的人口转变，人口老龄化程度日益加。此外，独生子女家庭政策导致了家庭规模的下降和家庭结构的变化，导致对老年人的抚养比上升，抚养负担加重。中国已经是世界上老龄人口最多的国家，可能面临比其他许多国家更严峻的经济和社会挑战。

目前，中国的官方养老金制度主要包括城镇职工养老金制度和居民养老金制度两大部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覆盖了企业和政府部门的正式就业人员。男性的标准养老金年龄为60岁，蓝领女性为50岁，白领女性为55岁。男性的标准养老金年龄为60岁，蓝领女性为50岁，白领女性为55岁。目前看来是低于大部分发达国家的。为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我国政府于2021年出台了《“十四五”时期国家养老保障和养老服务体系发展规划》，其中提出未来要分阶段提高法定退休年龄。

然而，与提高养老金年龄相关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在更长的时期内工作对个人来说是否公平和可行。个体在很多社会人口学特征上可能存在差异，如居住地、受教育程度和职业等。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因素可以影响健康状况，也可以影响工作能力，在不考虑这些因素的情况下延长工作年限，会进一步将已经处于不利地位的人留在劳动力队伍中，这对个人和公共政策来说都是不尽人意的。

健康工作预期寿命（HWLE）是作为人口指标提出的，代表人们从50岁开始往后预计可以健康地工作的平均年数。它已被广泛用于评估人群的健康状况和工作能力，以满足延长工作寿命的需求。现有研究大多集中在HWLE的长度和趋势上，对HWLE中的不公平现象在世界范围内的探索仍然较少。关于HWLE的研究通常只证明了性别差异，个人层面的多维特征，如职业和居住地，一般没有呈现。这可能掩盖了人口、地理和社会经济差异。理解HWLE中的人口不平等对于制定延长工作寿命的有效策略具有深远的政策含义。

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 CHARLS )是一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纵向调查，采用多阶段分层概率比例规模抽样，在全国28个省份的150个县(区)和450个村庄或城市社区收集数据。CHARLS包括45岁及以上的个体，提供了关于其人口学背景、健康行为和状况、家庭特征和退休详细信息的综合信息。

本研究使用了CHARLS第1 ~ 4次( 2011年7月至2018年11月)的数据。生存状态数据从CHARLS数据库获得。死亡时间(年和月)来自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 CHARLS )的退出和口头尸检问卷。

定义：Healthy working life expectancy (HWLE) 健康工作预期寿命指从50岁开始，既健康又在工作的预期平均年数。

与以往许多研究一样，在考虑职业阶段、健康风险和政策相关性的情况下，HWLE的估计是在50岁时完成的。在50岁时，个体往往达到职业生涯的中后期阶段，并可能面临与年龄相关的健康挑战，这可能会影响工作能力和生产力。了解劳动力的健康状况对于制定延长工作寿命的国家政策至关重要。因此，计算50岁时的HWLE有利于全面了解人群的健康和工作状况，评估延长工作寿命的可行性，并便于与其他研究结果进行比较。我们使用诊断出的慢性疾病的存在作为健康的衡量标准。

健康的衡量标准：是否存在诊断出的慢性疾病。

健康和工作状态：

每次调查的参与者被分类为四种健康和工作状态中的一种或死亡：

1. Healthy and in work 健康且在工作

2. Not healthy and in work 不健康且在工作

3. Healthy and not in work 健康且不在工作

4. Not healthy and not in work 不健康且不在工作

5. Dead 死亡

随访过程中，这四种健康和工作状态可以内部转化，而死去的状态只能由活着的四种状态转化而来。

Discrete-time Markov multistate models 

基于离散时间的马尔可夫多状态模型

1. 满足Markov特性（亦即无记忆性）的离散时间随机过程：当前时间状态只与前一时间状态有关，与前序其他时间状态无关

2. 马尔可夫多状态模型：一个病人疾病可以加深可以恢复，并且随时都可能死亡的多态模型，在这种模型中，下次状态的改变只和当前状态有关

可用于纵向随访数据的分析，可以估计特定人群在不同时间内健康状态的转换概率，并对其健康状态的转换风险进行多因素探讨。

因此，将多态模型与离散时间结合起来，就可以用于估计健康期望寿命，文章中用的是基于这个原理开发的工具软件IMaCh。

Residence：1.Urban 2.Rural

Education：

1.Low:primary school or below

2.Middle:middle school

3.High:high school or above

Income

1.Low:bottom 30%

2.Middle:30–70%

3.High:top 30%

Occupationtype

1.agriculturalwork

2.self-employed

3.civilservant

4.enterpriseemployee

Region

1.EastChina

2.NorthChina

3.NortheastChina

4.NorthwestChina

5.SouthChina

6.SouthwestChina

7.CentralChina

中国居民50岁的总预期寿命为30年，工作预期寿命为16年，健康预期寿命为10年。中国居民50岁时的健康工作预期寿命HWLE估计为6.87（6.70-7.04）年。与其他各种预期寿命相比都有显著的差距。

男性的HWLE(8.06年; 95 % CI : 7.80 ~ 8.32)长于女性( 5.77年; 95 % CI : 5.55 ~ 5.98)。与女性( 9.48年和8.97年)相比，男性HWLE与工作预期寿命之间的差距更大，表明男性从事不健康工作的时间更长。

在不同人群中比较可以发现，农村人口、农业劳动力和受教育程度低的人群，不健康工作的预期寿命更长。而城镇人口、企业职工和高学历或高收入人群的健康未工作年数更长。

总体来看，女性的总预期寿命更长，健康工作预期寿命更短，不健康工作预期寿命更短，健康非工作预期寿命更长。总体来看，其他因素（居住地、职业、教育水平、收入水平等）在女性人群中的影响更大。

此外，作者描述了不同人群停止工作的年龄与开始出现健康问题的年龄，结果表明，人们开始出现健康问题的平均年龄大多都在60岁左右，但是他们停止工作的年龄在不同的亚组之间存在很大差异。

在男性人群中，不论是全人群，还是不同居住地、不同职业、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都是在停止工作前出现了健康问题。因为他们的总体工作时间更长

从空间分布上来看，TLE最高的是华东( 30.79年, 95 % CI : 30.02 ~ 31.56)，最低的是西北( 27.28年, 95 % CI : 25.80 ~ 28.77)；华北地区HWLE表现为4.97年( 95 % CI : 4.57 ~ 5.37)至华南地区9.02年( 95 % CI : 8.36 ~ 9.67)的南北分布型。；HNWLE表现为西-东向分布，从西北地区的2.56年( 95 % CI : 2.14 ~ 2.98)到华南地区的4.76年( 95 % CI : 4.17 ~ 5.34)。此外，从西南地区( 12.03年, 95 % CI : 11.47 ~ 12.58年)到东北地区( 7.33年, 95 % CI : 6.69 ~ 7.98)，UHWLE逐渐减小。

高血压、血脂异常和糖尿病导致男性工作不健康的年限比女性长。关节炎、消化系统疾病和心脏问题与不健康和为女性工作的年数增加的关联大于男性。

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关节炎成为70岁男性不健康工作年的第二位原因，取代了50岁时的血脂异常，而消化系统疾病在70岁女性不健康工作年的原因中排在第三位。

接着，作者还分析了健康的生活方式与健康工作预期寿命之间的关联，结果表明健康生活方式种类越多，健康工作预期寿命越长。采用两种或三种健康生活方式与只有1中或没有健康生活方式的人相比，获得的健康生活年限，随着年龄的增加的变化。这表明对于健康工作预期寿命来说，可能存在可改变\可干预的因素，这些因素可能有助于延长HWLE。

•高血压是不健康工作人群的主要慢性疾病

•不同职业类型的个体在工作期间可能面临不同的健康问题：农业劳动者更可能患有关节炎而不健康工作，而公务员通常患有血脂异常而不健康工作。 

•健康的生活方式与HWLE的显著增加有关，这表明可能存在可改变的因素，例如增加体育锻炼可能有助于延长HWLE。

这些结果为延长工作寿命的举措提供了见解，这意味着政策需要具有包容性和现实性，以减少不平等，并充分考虑到不同人群的健康状况和工作能力的差异。

亮点：

•基于国内数据库CHARLS进行了数据挖掘和分析，思路新颖、结构清晰。

•契合延迟退休的社会热点。

局限：

•受限于健康与工作状态之间的转换频率较低，很少被观察到，因此无法使用月度转换模型进行HWLE估计 。

•被诊断的慢性疾病和状况均为自我报告，使用调查数据不可避免地意味着一定程度的测量误差 。

•关于吸烟的信息有限，吸烟对工作期间和总体健康预期寿命的影响可能被低估。

转自紫金风吟：原文阅读